潮水退下,才知道誰在裸泳。近日,能源資源得天獨厚的美國得克薩斯州就扮演了這一尷尬的角色。
中國《春節序曲》的旋律仍在耳畔回蕩,大洋彼岸的得克薩斯州卻因缺電而進入到緊急狀態。據媒體報道,這次得州暴雪造成550萬戶居民停電,超過1460萬人用水遇到困難,而且在供需沖突的情況下,電價漲到了平時的200倍。
于是,得州自身利益受到損害的群體開始“罵娘”,原本是稍加安撫就可能平息的事態——畢竟拉閘限電情非得已,卻被不著四六、口無遮攔的官員火上澆油,演變成一場大型的危機公關,直至該官員下臺依然余燼未了。
“這不公平!”這是美國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。一邊是重點用戶燈火通明,一邊是缺電居民捧燭取暖,巨大的落差很容易激起人們的憤慨,甚至是仇恨。
古典中國,詩人用“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”對類似情景表達憤怒;19世紀西方,安徒生以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描寫社會不公之殘酷。時至今日,情景或許并未好轉。當極端的天氣無情地剝落了溫情脈脈的外衣,再一次讓人們得以審視當今西方社會的另一個面孔。
在電言電,得州大停電事件暴發之初,國內的電力同行就開始探尋事故成因。當然,恰似隔岸觀火,由于信息極不對稱,加上大洋彼岸各相關利益方各種“甩鍋”,造成了“一千個觀眾眼里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”的現象,眾說紛紜,莫衷一是。
有道是,時間會證明一切。隨著時間流逝,目前較為一致的看法是:風機被凍住了,無法發電;天然氣管道被凍住了,無法發電;得州電網“遺世獨立”,孤網運行,外援不暢;電力設施老化,可靠性差等等。但是,所舉諸項是否就是本質原因,仍需等待時間證明。
用網絡熱詞的表述,得州停電事件無疑是在給別人“遞刀”。然而,當我們握住刀柄時,除了指向西方政客虛偽的本質和社會制度的弊端外,還應該刀刃向內,用以解剖我國的電力安全及應急保障體系。畢竟類似小概率事件鮮有發生,花別人的學費上自己的課,何樂而不為?
誠然,與得州電力系統相比,我國電力系統有自身的特點和優勢,比如全國統一電網、相對統一的調度,以及特別能戰斗的電力搶修隊伍等,因而,在2008年我國南方出現大面積冰凍災害的極端天氣下,絕大部分地區都能夠迅速恢復供電。
但是,對照得州停電事件,如果我們反思止步于此,那么必將錯失一次難得的剖析自身的機會,并且會潛滋暗長自滿的情緒。
古人云,居安思危,思則有備,有備無患。拿目前普遍認為的得州停電的原因來說,風電風機凍住是原因之一。眾所周知,我國已經成長為風電大國,類似的問題也可能遇到。2008年我國南方電力線路結冰讓我們擁有了線路融冰裝置,這次是否也應該未雨綢繆,超前研究風機凍結的問題。
得州因為孤網運行,所以難以實現網間互濟。然而,另一種觀點認為,正因如此,才避免了災難向更大范圍蔓延。溯流而上,逆而思之,大電網有優點,也有“軟肋”,因而,得州停電事件需要我們從正反兩個方面總結。
跳出就事論事來“復盤”得州停電事件,可能還有教訓值得我國電力系統汲取,比如,如果分布式能源發展充分,也許不會造成如此大規模的停電;如果儲能發展有所突破,也許關鍵時刻能解決燃眉之急等等。
見賢思齊,見不賢而內自省。得州的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,我們要用它來尋找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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